谢昭远想不到,竟会是姜唤绮陪着娘亲回来。
姜唤绮也是一愣,扶着谢夫人的手不自觉一顿,就在踏入的院子里看见了树下的谢昭远。
难不成这位夫人是……
她不敢想下去。
他们二人,视线接触不过一瞬间,便各自移开了目光,神色平静,可偏偏逃不过谢夫人的眼睛。
这两个孩子……果真有情况?
“夫人,既已送到,那小女便回去了。”
因着不失礼,姜唤绮早就掀开了帏帽,露出面容,这眼下又有谢昭远这一外男在场,初次见面不相识的她,总该避让的。
谢夫人含笑望着她,没有挽留。
“那就多谢姑娘了,小心慢走。”
姜唤绮乖顺一笑,行了一礼,转身就走,瞧着脚步有些匆忙,去寻外头等候的酒松几人了。
人一走,谢昭远也没有开口,倒是谢夫人望着姜唤绮离去的方向,笑了笑,道:“这姑娘是个好的,见我坐在石上休息,知道我崴脚后,便亲自送我上来。”
一听这话,谢昭远就赶忙去看娘亲的脚下,可她站的身姿挺拔,稳稳当当,哪里是一副崴脚不能走动的模样。
也怪不得身旁,竟没有一个服侍的人,怕是早被刻意挥退了。
然而直觉警示谢昭远,他不能开口,否则一旦询问缘由,就会掉进娘亲的陷阱里,他深有体会。
谢夫人等了片刻,回头瞥见儿子一派平静的脸色,沉默不语,反而愈发确定了他对那位姜家之女态度的不同寻常。
越是掩饰与隐藏,装作不在意不关切,那便是大有问题。
“如淮,娘也不和你打谜语了。”
谢夫人收敛了玩笑的心思,愁容望向谢昭远,轻叹了一声。
“娘知道方才那位姑娘,便是姜首辅家的女儿,你与她……”
谢夫人望着小儿子,轻声问道:“是相识么?”
谢昭远的眉心有一瞬间的蹙起,打破了平静神情,就要开口否认,思绪却陡然一转,想到了方才姜唤绮平静移开的目光,眼底是毫无波澜的。
想到了她先前提出婚约时的,那份执拗与坚决。
想到了最初,那双眼里又是溢满光彩的。
不知何时,对着他熄灭了。
谢昭远没来由的,心头涌现一丝丝躁意,脱口而出的话也彻底改变:“是。”
话音刚落,他顿了顿,沉默一瞬,又轻轻点了头。
“儿子与她是相识。
可是娘,那又如何?”
他下意识反问道,内心深处却已经看透了娘亲的试探。
他是明知故问。
谢夫人如何看不穿,她轻叹一声,又是苦笑又是无奈。
“如淮,你若是早有心仪的女子,就该直说,娘也不会多做这些事来了。”
“娘。”
谢昭远皱眉,打断道:“我与她,只是相识而已,并无男女之情。”
他认真强调,内心深处的烦躁,却愈加涌现,不想再谈论下去了,撇开眼,在娘亲面前强行压制住不耐的情绪,试图冷静。
“总而言之——”
谢昭远冷着脸,一字一字道:“是娘您多想了,我与她,绝无可能。”
除非,契约假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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